人物 | 『发现时代设计师』对话天友马素明博士:平常项目,平淡之美

2022-08-10 13:50:42 web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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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明


马素明,天友设计方案合伙人,康养建筑研究院院长,天津大学建筑学博士。二十年社区专业设计经验,联结城市、地产与设计, 从城市运营、地产开发、宜居社区多维度探讨居住区规划及住宅设计,站在专业、人本角度为客户提供顾问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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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时机时机:简单介绍一下您自己和天友吧。

马素明:我是天友设计方案合伙人,也是康养建筑研究院院长。我毕业于天津大学建筑学院,从1989-2000年在学校里学了10年,拿到了学士、硕士、博士学位之后,一直从事城市规划和建筑设计的工作。

我们天友设计是一家提供全程化专业服务的综合型的设计公司,尤其以绿色低碳见长,业务范围包括了项目策划、城市规划、方案设计、施工图设计、绿建设计、EPC业务、BIM咨询、装配式设计、设计管理、景观设计、室内设计等,目前在北京、天津、郑州、济南、呼和浩特、重庆都设有公司或分支机构。


02
时机时机:您是通过怎样的一个契机展开的设计之旅?

马素明:我从小就喜欢画画,那时课本的空白处都是画画的好地方。高考报专业的时候我姐夫说,喜欢画画可以学建筑,就报考了建筑学,也算误打误撞吧!我们那一代人大多数都是干一行、爱一行的,学了什么专业就做什么专业,一个行业做久了自然就喜欢了。不过我还是有一些建筑师情结的,毕业之后先是在两家外企做了很多城市规划、概念规划的工作。规划和建筑项目的最大区别是,只有建筑才能亲眼看到建成的效果。因此后来就加入天友,负责北京方案中心的工作。不过,几年时间对规划领域的涉猎,为后来的建筑设计提供了很好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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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卡小镇 手绘图 ©天友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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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嘉湖花园 手绘图 ©天友设计

03
时机时机:您如何理解建筑设计是一项经营性商业行为, 设计事务所要永续发展, 我们就必须像做生意一样对待“设计”?

马素明:是的,我很赞同这一点。而且,我不认为“生意”是一个带有贬义的词汇,商业就是最大的慈善。我们首先是这个社会分工的一个组成部分,其次才是一个建筑师。


建筑师这个职业与艺术有关,但毕竟不是绘画雕塑那样的纯艺术,和艺术家的区别还是非常大的。比如画家,只要买得起画板和颜料就可以创作,只要作品能够留存下来,他们的价值也许身后才能被发现,比如莫迪里阿尼、莫奈和梵高,但是建筑肯定不行。建筑师必须要尊重客户的想法,把业主的需求摆在第一位,这是商业道德也是职业道德。其实就连个人标签非常鲜明的安藤都说,建筑是建筑师和业主方、施工方、政府部门等通力合作的结果。


建筑设计作为“设计咨询服务”的一个细分,我觉得和律师的工作性质更类似,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客户提供服务,把当事人的利益摆在第一位,每一个案子某种程度上都是不可复制的,需要人来提供面对面的服务。所以,我们使用自己的专业技能帮助客户解决问题,成就客户的前提下才能成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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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马公馆 ©天友设计

04
时机时机:在您所主持的项目和涉及领域中,您的思考、理念与期望都是什么?

马素明:我所接触到的项目大多数都是很普通的项目,其实大部分建筑师都是如此。毕竟北京也只有一个国家大剧院、只有一个鸟巢,只有一个CCTV,大量的是普通的住宅、办公楼、酒店、商铺等等。


我们建筑师面对的大多数项目,都是普普通通的项目,也是普普通通的人在使用,这些平常的项目,也可以通过设计的思考,从一点一滴的细节改善开始,为人们的活动提供更舒适和便利的空间载体。比如在很多年以前,我们做住宅项目就提出:房子只是一个个空间,加上人的活动才能变成“家”,温暖的家必须是家人在一起吃饭、聊天、打游戏、才可以称为“家“。现代社会生活节奏快,一家人通常只有在晚餐时才会聚在一起,因此我们提出设计的户型要“以餐厅为中心”,让一家人可以坐在餐桌旁轻松地就餐和聊天,在海马公馆项目里面,我们所有的餐厅都是宽敞明亮有着很好的景观视野。后来在铂金悦府项目中,我们设计了滨河的八角形餐厅,其实设计还是很冒险的,不过我们的客户很信任我们,在销售前期因为只有图纸,销售并不理想,但是建成实际样板间后体验非常好,而大受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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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铂金悦府 ©天友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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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风院子 ©天友设计

现在有一个词,叫“微创新”,我觉得非常好,就是从小的局部和细节去做一些改善。我上学时候非常喜欢柯布西耶,大刀阔斧的改造城市,语不惊人死不休,刚刚工作的时候每个项目都想搞出震撼性或争议性,现在想法完全变了。我现在更喜欢简·雅各布斯,信奉哈耶克的自发秩序,更加偏向保守主义。


出国次数多了也在反思我们的城市为什么和欧洲城市感受如此差异巨大?我想,欧洲那些美好的城市体现了多样与和谐,正是街道上诸多不起眼的建筑单体构成了丰富和谐的城市。而我们身边的城市中似乎每一栋建筑都想要标新立异惟我独尊,正是如此造成了我们周边庞杂混乱的城市环境。也许我们应该让各类建筑在城市中各司其职,让平常的建筑甘居配角,以平常心对待它,不是标志性、独特性来衡量它。


甘愿做图底关系的底,考虑总体的和谐,对于平常的建筑,要去追求那一份平淡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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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顺义小镇规划 ©天友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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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铂翰实验学校 ©天友设计


05
时机时机:您如何看待天友在绿建领域的未来发展?有哪些是出自于您司建筑师的主张?

马素明:天友公司一直是绿色建筑的引领者,我们还有一个专门负责绿色建筑的近零能耗研究院,由著名的绿色建筑专家任军博士带领。中国第一个 “近零能耗”的民宅零舍就是我们公司投资、设计、建设、运营的,此外还有诸多绿色低碳建筑。


我们在各个领域都在尽己所能地推广绿色建筑和可持续发展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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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舍 ©天友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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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新企业馆 ©天友设计

我目前的研发课题是养老建筑,目前也是把绿色建筑的概念和技术引入,为老年人提供更优越的空间载体,也从全生命周期的角度降低运营商的运营成本。


06
时机时机:您认为城市地标重要吗?您对于城市的地标思考又是怎样的?

马素明:地标当然重要,比如盖里的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吸引了众多的游客,一改残破荒废的工业小城形象,一个地标复兴了一座城市的范例。


不过,就像我前面谈到的,一个城市最大量的一定是“图底关系“里面的底,所以我更关注那些普通的、平常的建筑项目,如何在和谐中焕发出他自己的美。我认识的不少设计师都喜欢优衣库,我也很喜欢。优衣库实现了 “以合理可信的价格,不断提供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都可以穿着的具备一定时尚性的高品质休闲服。”和国际一线大牌相比,优衣库对普通人的影响更大。为最大量的普通项目、普通客户提供优质的、各方面均衡的设计,这是我们追求的目标。


另外,与地标建筑相比,普通的建筑是平常的。但是正像法国导阿涅斯•瓦尔达所说:“没有什么人是普通的,如果我们有对于我们拍摄的人的同理心和爱,我们会发现他们是特别的”。其实建筑也是一样的。


07
时机时机:您的公司所主张的具有批判的论点和实践有哪些呢?
您认为建筑之于城市、社会、民众的意义是否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和新技术的出现有剧烈的演变?

马素明批判谈不上吧,我觉得我没有那么重的锋芒,我是一个偏柔和温和的建筑师。我们设计的绿色建筑、低碳建筑、康养建筑以及其他的各种建筑,没有非常强的要和潮流对抗的心理。


作为保守主义者和个人主义者,对于特别宏大的叙事本质上就有一些抵触。因此,你看我们的很多项目,特别是住宅项目的风格,各种各样的风格我们几乎都做过。这两年新中式风格多一些,但不是因为我有弘扬民族文化的心结,只是这个风格更适合当前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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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通-龙居华府 ©天友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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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封海汇中心 ©天友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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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龙国际二期商业综合体 ©友设计


08

时机时机:您的公司在发展中经历了不同的时代背景与建设阶段,您在不同阶段的感受又是如何?


马素明一方面是公司发展过程中的波动,另一方面是市场的波动,二者叠加对于公司的影响,作为公司的负责人必须要不断地思考和应对。不过,我的最主要的角色还是设计师,所以,更多的时间是在思考怎样把一个个具体的项目做好。


终还是回归到设计师的本位,做好一个项目,让客户满意吧。公司也是一样,要通过一个个具体的项目,好的设计和好的服务赢得客户,也赢得发展。


09

时机时机:对于建筑的未来发展您觉得会怎么样?包括未来学科的发展,您的观点是什么?

马素明绿色低碳可持续已经是大势所趋,这个一定是未来的发展趋势。此外无论技术如何发展,始终是为人服务的,作为设计师,未来也许需要更多地考虑到空间使用者个体和群体的精神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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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来湿地博物馆 ©友设计


10
时机时机:您对于未来的城市生活有哪些预期?

马素明预期很难说,我可以说一说我的期望。期望我们对城市能够少一点干预,给城市多一些自发生长的空间。我还记得第一次堪培拉,气势恢宏很震撼,但是真的不喜欢,人工的味道太重了。相比之下,西班牙、意大利甚至北美的很多小城市都非常可爱,有人为的规划、有历史的遗留,还有大量城市自发演化的空间,你会看到很多奇怪的、不合理的、同时也是很多惊喜的地方。我宁可看到一个看起来有些乱哄哄的城市,也不希望看到一个特别井然有序的城市。目前我们做的一些城市更新项目,就在探索规划对于城市干预的边界在哪里,尽量维护城市原来的发展脉络和痕迹,减少不必要的扰动。我称之为 “留住美好生活的烟火气”。